痛苦折磨中,嫂嫂的胞妹过来了,正娉娉袅袅十三余,与姐姐长得极像,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他的满腔热情,他的许久压抑,终于有了倾泻对象,他带她满世界疯玩,看上什么买什么,想去哪儿去哪儿。她爱写字,他便送上太湖的笔、徽州的墨、宣城的纸、端州的砚;她爱风景,他便领她看雁塔晨钟、骊山夕照、灞桥烟柳、曲江池馆......娇她惯她疼她爱她,哄她让她顺她护她。她渐渐依恋、渐渐离不开他,海誓山盟,大了嫁给他。
大哥觉察,并未阻拦,只说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,待他干出名堂,再为他聘定迎娶。边关一去三年多,他挚爱的人儿,成了别人的新娘......
又一出爱情的悲歌!韩傻儿有些同情苟不理和童心圆了,两人冲破世俗伦理,相依相守,彼此珍惜,难道不是值得羡慕的姿势吗?苟史运与封大娘呢?景阳刚与苟不雪呢?郝宝宝呢......嗐,平平淡淡的夫妻,才是最幸福的一对,有故事的,不是悲欢离合,便是阴晴圆缺。
昔年本无,长安人吧?挥金如土,无疑身出大户人家,钦赐木棉袈裟,要么功臣要么权贵!大德四年出家,三年多,十三余......吼吼,那位娇滴滴的小姑娘,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了,不知还活着没?情种,傻帽,死心眼!五十六年了,你遁迹空门,就知道念经练武,不会打听打听啊?老来多健忘,唯不忘相思——你放不下,就挖挖墙脚嘛,彻底没戏,女人都能重描峨眉,你就不能再披红花?
本无沉浸在过往中,心性仿佛还在少年,不住摇头:“不行啊,我发过重誓,非她不娶的。”榆木疙瘩,她不是嫁了吗?本无辩称,她是被迫的,二哥私下许过他,帮他夺过来,坠欢重拾,再偕鸾凤,然而,那一家冰消瓦解,他却没找到她、再也没见到她......
韩傻儿冒出个念头,立即否定了,这个念头太大,太荒诞无稽,大到当今朝廷装不下,荒诞到完全颠覆从前的认知,细思极恐——他宁愿忘却这个念头,不探究不考证,岁月静好。
心怦怦跳,他深呼吸深呼吸,控制再控制,专心致志、小心翼翼地开工第七重,每进一寸,便疏通一寸,绝对避免走火入魔,杜绝一丝一毫的可能性。潜意识里,他由施人恩惠不觉变成了自发自愿,他希望本无超越,成为五大剑派乃至整个江湖的领袖,辅助朝廷安抚天下。
世间万事,贵在认真,认真往往不浪费时间,反而节省时间,这不,才小半天,本无重登水滴剑灵了!提前上去,先晒晒太阳,再吃午饭——八角亭外,剑拔弩张!
谢侯抡着一柄铁棍,对峙一群和尚,低喝:“越前一步,杀!大声喧哗,杀!”和尚们面面相觑又焦灼难耐,最前一个指指山门方向又指指井台,压住嗓子,只以气息传音祈求:“师伯,山门顶不住,冲到这里就晚啦!形势危急,还是早禀报师祖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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