娥儿出大厅,飘忽不见时,火火已惊愕了,她揉揉眼睛,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。白衣少年犹如夏日的一朵雪花,夜色便如广袤无垠的大地,一经挨上,霎时无影无踪。
当时便想,这白衣少年,莫非是妖精变的?什么妖精呢......是了,是了,天鹅!六年前,月南山顶,天鹅与韩傻儿腻腻歪歪,还叼走了她一个蝴蝶结,她拔剑要砍它来着,还要韩傻儿用弹弓打下来,炖天鹅肉吃。再后来,韩傻儿修筑“城堡“时,她发觉有影子神出鬼没,以为迷眼了,未成想,这家伙成精了,还敢主动送上门来!骗走宝剑是气人,可它骗宝剑干什么用呢?报复她?她只说句狠话,没怎么滴它嘛。要么,韩傻儿还活着?既然韩傻儿拿天鹅当好朋友,好朋友坠落悬崖,岂有不救之理?如此看来,韩傻儿九死一生,很可能幸存,幸存的话,会在哪儿呢?天月山吗?白衣少年,当是一只雄性天鹅——他们算什么关系?好朋友?好兄弟?人与鸟的伟大友谊?鸟前来讨剑,或是为了韩傻儿练习,既然能练剑,韩傻儿或许因祸得福了......
乍见白衣少年,火火心底最柔软的情感被激起来了,小鹿乱撞,想到它是一只鸟,兀自羞赧不已。而两小无猜的伙伴,有可能活着,更激起了她的兴奋和热望,绵绵爱意,渐起渐浓,由朦胧走向清晰。她心里暖融融的,韩傻儿受伤后的失落,惊闻噩耗的绝望,正温柔地化解着。夜不能寐,想起学堂初次见面,看似瘦弱却牛哄哄的小男孩来;想起弹射飞鸟,震慑鬼手的小男子汉来;想起恶战益州府,绝地反击的小战友来;想起彼此相亲相爱和打打闹闹来……点点滴滴,滴滴点点,历历在目,犹如昨日。她心里在喊,笨笨,你真活着吗?你在哪儿啊?我一定去找你,不管山高水深,不管刀山火海!郝宝宝能做到的,我火火全能做到,而且比她做得更好!我的小伙伴,我想你了!我的好朋友,你会想我吗?会恨我吗?会恨我没陪在你身边吗?原谅我吧,原谅我年幼不懂事儿……
她被一团火燃烧着,不知疲倦,三更眯了一会儿眼,五更便精神抖擞起来晨炼。
奇异的事情发生了!那柄袖珍宝剑,安安静静地插在练武场中央,隐隐闪着寒光!
火火的心思,又矛盾了,莫非自己异想天开了?那只天鹅妖精,或许只是为了戏耍自己?剑还回来了,说明不是韩傻儿需要用剑,幸存的概率降低了——不不不,无论如何,不能灰心,不能放弃!无论如何,都要去探索,一探究竟......
早饭后不久,韩春旺来找苟史运,提议解除君子之约,免得耽误了火火。苟史运模棱两可,说不着急,火火还小呢,心里算默许了——那韩傻儿再好,哪怕不变傻,落入万丈深渊,断无生还可能,阴阳两隔,婚约早背离了初衷。当前,他看好火火和景阳刚。
火火闻听后,闯了进去,态度鲜明地予以反对,说分别一年,生未见人死未见尸的,哪就断定摔没了?她要等他,便是等不来,不过十八岁,决不会另行谈婚论嫁的!
韩春旺苦笑了笑,予以劝解。苟史运也苦笑了笑,说:“那就等等吧!”便搁置了下来。
火火找到景阳刚,密谋了半天,然后恭请封氏也到东大厅,双双跪下,恳求苟史运和封氏,合两家为一家,结成连理,他俩既有爹又有妈,更圆满了,日后闯荡江湖,也少了后顾之忧。
少年夫妻老来伴,几年来,苟史运与封氏风雨同舟,休戚与共,本不论主仆名分。封氏里里外外一把好手,上得厅堂,入得厨房,更难得气质沉稳,宠辱不惊,早赢得上上下下一致尊敬。苟史运大了九岁,满心欢喜又万分忐忑,紫胀了面皮,直说小孩子不要妄言大人的事,他一条腿残疾了云云。封氏却很爽快,说她非常敬重苟史运大哥,有个好归宿求之不得,待孩子们娶妻的娶妻、出阁的出阁,金花配了银瓜,他们老葫芦配老南瓜便了。
苟史运亦知封氏秉性,不便多说,唯有赞成。这件事也搁置了下来。
却说封氏,花费了不少心血,终于打听到,她家的地,名义是县里的富户买了,租金却最终流入景棠沐的腰包。泉下村出借山羊的那家佃户,感念封氏厚德,偷偷透露些风声,一再央求保密,别出卖了自己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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