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空没有说话,他看向泰苍然的尸首,只见泰苍然的脑袋里面赫然只有一半大脑,另一半则是核桃大小的脑子,其他的则是一种不明的液体。
罗空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。
别人没有见过天漠斩他可见过,罗空充分地领教过那个家伙的厉害之处,他清楚,拍卖场被灭的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回天莫刀,如果来得是陌千声的话,他还能想办法拖住一段时间,让大家安全撤退。但是如果天漠斩亲自来的话,恐怕所有人都要留在这。
罗空的脸色越来越凝重。
这时,王骞提溜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。
小男孩约莫八九岁,他浑身是血,身体像是筛糠一样,不住地颤抖着。但是出奇的是那个小子虽然浑身颤抖,但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罗空,像是要将罗空吃掉一样。
罗空眉头一挑,问道:
“怎么回事?”。
“这小子是黄沙城主的儿子,黄沙城宝库的钥匙被他吞进肚子里了。”。
“你们这些坏人,我……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,你们一定会给我偿命的。”。
罗空听到这句话,嘴角微微上扬。他蹲下身子,与这个小男孩对视着。
“坏人?谁是坏人?他们?我?”。
小男孩被罗空的气势吓到了,他怯怯地说道:
“你们全都是坏人!”。
罗空笑了笑,说道:
“什么叫坏人?”。
男孩冷冷地看着罗空,半晌后才说道:
“伤害无辜之人的人叫做坏人。”。
“看你也比我小不了几岁,我就说句实话吧,你说得没错,无论是我还是他们,我们都称得上是坏人二字。”。
所有人都大笑,那声势吓得小男孩的眼泪几乎都要夺眶而出。
罗空将脑袋往前面凑了凑,几乎紧贴着那个小男孩。
“可是你想过没有?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?”。
小男孩儿愣了一下,然后坚定地说道:
“当然是个好人了。”。
罗空眼神中带了几分讥讽,他说道:
“对,你的确可以这么说,那毕竟是你父亲,可是你有没有想过,这里叫什么名字?”。
小男孩左顾右盼,不敢和罗空对视。
“这里叫罪域,是一个聚集了东域方圆三十万里一成罪犯的地方,在这里,谁敢说自己无辜?”。
小男孩的眼中又出现了神采。
罗空随即说道:
“我知道你想要说你自己,可是你想过没有?你吃的饭、穿的衣、用的修炼资源都是从哪里来的?难不成都是大风刮来的吗?”。
“不,不是的,我父亲说这是他打倒坏人的战利品……”。
这下周围所有人都用讥讽的眼神看着小男孩。
“哼,罪域一百一十三座城,每一个城里都有住满了坏人,每一个城主都是这些坏人的头目,你父亲就是其中之一。你认为一个好人能与一群坏透了的人和平相处吗?或者说是这座城里的人都已经改邪归正,加入了正义的一方?”。
小男孩的眼中噙满了泪水,他的目光逐渐涣散,一切声音仿佛都在他的耳中消失了。
他已经想不出来反驳罗空的词了,他呆呆地看着罗空,似乎是在接受罗空的审判。
罗空看着小男孩,说道:
“兄弟,你还太小,你在你父亲建造的象牙塔里呆了太久,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。这没关系,等你再长大一点你就会知道:你的父亲死有余辜,同样的,我们如果死了,也是死有余辜。今天我不杀你,你走吧。”。
众人都诧异地看着罗空,景屿深更是走到罗空的身前,说道:
“罗兄,今天如果放了这个小子,日后可能会有大麻烦。”。
罗空点了点头,说道:
“我知道,可这是我最后的原则了,就让我遵守一次吧,攻打黄沙城的命令是我下的,即使这个小子要报仇,那也是来找我这个罪魁祸首报仇。或许在数十年后我会死在这个小子的手上,那也只能说明我在这几十年里学艺不精啊……”。
景屿深见罗空说这番话,当下也不再计较,于是让开道路,让小男孩走出去。
“你……为什么要变成一个坏人?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?”。
罗空面无表情地说道:
“小兄弟,你要明白,有时候我变成一个坏人并不是因为我想要变成一个坏人,而是我如果不变的话坏人就会像我杀你父亲一样杀了我。”。
小男孩站起身来,瞪了罗空一眼,便飞快地跑开了。
罗空的目光一直放在小男孩的身上,他从小男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。他们都是那么地弱小、无助、孤立无援。
罗空回过神来,他说道:
“带我去城主府,我有办法破解上面地封印法阵。杨定带人跟着我的召唤兽去拍卖场的宝库,其余人有仇的赶快带人去报仇,把城里能带走的全部带走,不能带走的全部毁掉,不能留给天莫刀的人。这里已经不能待了,我们要赶紧撤了。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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