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下,一处雾障弥漫的群山深谷,陡峭的岩壁迎风呼啸,漫漫白雾中,笔直巍巍的红岩谷口处余引二人停住脚步。
眼前一幕犹如巨山被劈开的模样,四周满是碎石巨树,不远处有座草亭。此时草亭内,只见一个白衣面无表情的青年身背长剑正盘膝其中,听到动静,静逸的目光看了过来。
对方眼神平淡得与长姬如出一辙,到底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或是巧合其他,余引就不知道了。
“这是守山人,等着!”对余引面无表情说一声后,长姬迈步走了过去。
浓郁的雾中看着二人抱拳作揖犹如儒者,余引不禁束耳倾听,日后可能要停留,便想了解了解。
“怎的回如此早?”只听青年问。
“遇到隐良门的弟子,受了些伤,先回来。”长姬答。
“你杀了他?”青年再问。
长姬摇头:“此人名叫宋仲,实力比我强,险逃出。”
两门理念不同,弟子也犹如仇家,闻言青年微微点头,目光看向余引道:“此人是谁?”
“路上收的一个药奴,原是个武者,后来被人废了丹田。但身体素质不错,就抓了来。”长姬答。
点点头不再多言,青年道:“令牌给我,进去吧!”
将手中一写名字的身份牌蓝牌递给青年,长姬转头道:“你随我来!”话毕当先走向不宽的谷口。
见长姬背影远去,余引只好跟随,不过路过草亭旁时不由看了眼青年,二人目光交织都没有说话。
黄发俊逸,眼神坚韧,这是余引的第一印象,问火焰头颅道:“此人什么境界?”
“宗师境圆满!”火焰头颅答。
又一个宗师境,且还是圆满,余引惊讶再看青年:“当真?”
“没错!”火焰头颅道。
“何时何地宗师境这般不值钱了?”余引无言说道,没想一个看门的都这般境界。
“闭门造车,要么一事无成,要么能力重厚。这句话不是你看过的书中所写的吗?”
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看来你的文化水平被我熏陶的还不浅。”揶揄一句后,余引旋即大步跟上长姬。
谷口处雾更是浓,只见长姬停下脚步转头道:“这里的雾障是我门隐藏自身所制,四周机关无数,贸然闯入此地,哪怕不死,也会迷失其中。日后没我的命令,你不得轻易出谷!”
四周将近数里被浓雾笼罩,一般人进来还真不见得能走出,余引点点头,也懒得去问对方怎么制作的雾。
谷道又窄又高又暗,一路纵深蜿蜒将近一刻还没到,余引终于忍不住问:“还要多久能至?”
看他一眼没有说话,长姬继续向前。
余引无语。
又又走了片刻,眼前瞬间大亮,就犹如到另一个世界一般,余引不由挑眉。
入目是一个巨大的凹形地域,脚下是长长的石梯,尽头就像一个割开口子的葫芦,上窄下宽,四周是广阔高耸的崖壁,崖壁上面悬挂这一块块巨大的照明石,将一座座房屋殿宇映照得无所遁形。
此情此景此等建筑手笔,就算余引再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承认开了眼界,目光扫视,深深记下。
梯台很高,俯视像个小镇一般的整个场景,长姬头也不回道:“东南西北中五方,正中区域是门内高层所属,未宣而擅闯者处死,你最好记住!”
地域内分为五个区域,其中正中由三个殿宇组成的楼阁区域被四个不规则的区域包围,只见周围每个区域多是劲爽的石房瓦楼,街道串联,有牛马和人在行走,俨然就是一副小镇的模样。
闻言,余引收回目光,看她道:“我终于明白你们为什么叫隐世门派了。”
该说的都已经说完,长姬走下石梯便向下方行去,而余引只好跟随。
石梯尽头是东区,一栋栋独立石屋耸立,而街道上的路像是由岩石开凿而出一般。目光落在周围清一色来往的身穿白衣男女脸上,待见一个个面容坚毅气质不凡后,余引心中一动,问火焰头颅道:“这些都是武者吗?”
“不止是武者,境界都还不低。”火焰头颅答。
一句话令余引明悟,先前以为长姬至少是隐恶门高层的想法此刻也瞬间消弥一空。
牛车马车上拉的是不是药材就是药渣,只是一眼余引就了然。
缓步追上前行的长姬,并肩后,余引问道:“他们可都是隐恶门的弟子?”
“白衣都是弟子,其他如你一般是药奴!”长姬侧目。
“怎么,你真舍得让我当药奴?”余引笑问道,一路了解,他发现其对自己虽谈不上喜欢,但至少好感是绝对有的。
又有哪个药奴夺了主人的身子?瞥他一眼,长姬道:“家中还有一批待实验的药,回去就由你检验。”
余引笑脸不由微僵。
“长姬,听说你药奴死了,这是你新找的不成?”二人路过一个巷口时,一个驾马运药的红发长脸白衣中年疑惑问道。
“嗯!”闻言长姬转头轻嗯了一声,看样子认识中年。
二人对话短暂,但余引却不禁皱眉,目光看向长姬沉默了下去。
一路前行,片刻后余引跟随长姬来到一座两开间的黑木门石屋前,只见长姬取出钥匙开始开门。
“不知药奴你们是如何寻的?”冷不丁余引道。
“怎么,怕了?”长姬回头。
“我在考虑你的回答,然后决定如何做。”余引道。
“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?”长姬回头语气淡淡。
余引沉默。
“与其操心别人,先顾好自己。”长姬说,随即吱呀一声推开了厚重的门走进。
尾随进屋,浓郁的药草气息扑面而来,余引皱眉打量房间。
屋内空间还算宽敞,只见一个个层架排列,上面全是药粉和药材,尽头一张床和一个方形小桌和长櫈,其他便再无。这哪是女子的闺房,更像是一个药师老头子房间,余引心中一阵无言。
“屋后面是火灶房,吃的都有,旁边是你的住所。这是钥匙,自己收好。”长姬取出一把钥匙扔给余引道。
接过钥匙,余引疑惑问道:“你是说我们分开睡?”
俏脸一僵后,长姬冷冷看他一眼。
来日方长,也不急于一时,余引转身说道:“我过去看看房间,一会再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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