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子清对萧美人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。
他在隔间里通过对柯岩和柳曼的观察,开初并没发现什么问题。
他不认识柯岩和柳曼,只知道俩人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。但是他也知道人是可以伪装的,比如说柯岩和柳曼,他们就可以伪装成现在的这个样子。
但伪装毕竟还是装出来的,而装出来的东西必定有破绽。张子清假设客厅里的那对男女就是柯岩和柳曼伪装的,他要发现他们的破绽。
可是他失望了。自始至终,那对男女都在自然的状态中,竟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。
直到俩人起身离开,他都没有发现一点。
可是,张子清没有死心,他的两只眼睛依然在盯着他俩。
令他震憾不已的是,他在那个叫赵大年的迈步跨越门槛时看出了破绽。
楚玉阁的门槛都很高,需要大幅度抬起脚步才能跨过去。但是张子清却看到,赵大年竟毫不费力、轻轻松松地跨了过去。
赵大年已五十多岁了,他能吗?
这个年龄段的人,动作多少有点迟钝,不会像二十郎当岁那样雀跃!即使要跨过去,也要作一个努力。
张子清吩咐手下的人,着重调查这俩人。
然而就在此时,陈布林来找他。
陈布林找他不是在报恩寺,而是在望湖楼。这是他们经常接头的地方。
这个地方已远离淮河,濒临瓦埠湖。但因为瓦埠湖是通淮河的,所以瓦埠湖说是淮河的一部分也不过份。
陈布林不经常找张子清。每当找张子清,必定有大事。
果然,陈布林告诉他,南京的朋友来信了,柯岩和柳青已经离开南京往寿县来了。这次来的目标就是找到你张子清,可能来翻第一次大规模盗挖李三古堆的老账。
陈布林让张子清躲一躲,最好是远离寿县到外地去避一避风头,等风险过后再回来。
说着这样的话时,陈布林从身上的衣兜里掏出一张前往北平的火车票,意思是他必须立即动身离开寿县。
张子清接过陈布林手里的火车票,语气里充满感激地说:“谢谢大哥,大哥的恩德小弟子清没齿难忘!”
张子清离开陈布林后,秘密地回到楚玉阁。
离开陈布林他一直在想:去不去北平呢?如若不去,陈布林是不会放过他的。毕竟他的存在关乎着陈布林,还有唐明友甚至是古沛然的前途甚至是性命。
他此时想起了朱旭初和庞子平,周身不寒而栗。
思考再三,他决定还是去。但他不能坐陈布林给他安排的车次。他让手下给他改签另一个车次的火车。
他要走了,也许这次在外呆的时间要长久些了。他嘱咐萧思思守好楚玉阁,他出外几天就会回来。
然后,他坐车去了灞桥,见了父母妻子儿女,住了一宿后,从灞桥坐船直接去蚌埠。
果然不出张子清所料,陈布林没有看到张子清坐他订好的车次去北平,就着人来找他。可是怎么也找不着。
两天后,手下才向他报告:“张子清坐上三〇二号列车离开蚌埠北上了。”
陈布林对张子清擅改北上日程非常不满意。这说明这个张子清已不服他的安排了。那么把宝押在一个不听话的人手里岂不太危险。
他去找唐明友,恰巧古沛然也在。
古沛然到寿县来,是来通知唐明友,南京出大事了!严格地说是蒋介石出大事了。
原来,十二月十二日蒋委员长一行在西安被东北军西北军的总司令扣留,史称“西安事变”,亦称“双十二事变。”
古沛然到寿县来,就是来告诉唐明友要有应付突发事件的准备。
听了陈布林的报告,古沛然责备陈布林道:“布林啦,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啦!像张子清这样的人你还信任他?太幼稚了!”
陈布林与古沛然共事多年,深知他的老谋深算和心狠手辣。他当即表示:“请大哥二哥放心,我知道怎么做了!”
却说柯岩与柳曼从楚玉阁出来就回了下榻的旅馆。
柯岩问:“小曼,你嗅到什么气味么?”
柳曼惊问:“岩哥,难道你嗅着气味了?”
“我当然嗅着气味了。而且,我还嗅到张子清的气味了。”柯岩高兴地说。
“真的!那说来听听。”柳曼感兴趣地催促着。柯岩没有经过特种训练,他又是怎样“嗅”着这种气味的呢?!
然而柯岩却卖起关子来了。柯岩说:“柳大侠,你不要一味问我,你是科班出身,难道你会空手而回?”
柳曼骄傲地说:“我当然不会。可是你不要只会咋呼,其实什么都没发现。”
柳曼的反将法凑了效,柯岩急扯白脸地说:“谁只会咋呼?我在楚玉阁的橱窗里就发现了李三古堆出土的青铜器,只是当时我没有声张。”
“嘻嘻,上当了吧?”柳曼笑着说,“还卖关子呢?这不全说出来了吗?”
柯岩听后一愣,一想,还真是上当了呢!他把柳曼揽进怀里,满心喜欢地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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